大明懿文太子殿下

随手写的狗血小说——《仇》

隆昌三年,当朝权臣陈炎为打压异己,培植力量把控朝政,把朝中与他作对的人一一清除,冷护民亦在其中。

“冷尚书,本阁已经把话说明白了。你若现在愿意与本阁共事,不但可以立即免受皮肉之苦,而且,本阁还会奏明圣上,赐你一品国公,如此两厢共赢之事,何乐而不为呀?”陈炎阴恻恻地笑着,盯着老虎凳上的冷护民。

“呵呵,你陈炎听我的名字也能听出来,我是站在哪一方的了。你想把控朝政一手遮天,把大夏拉入祸乱之中,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奸佞沆瀣一气?呸!告诉你,别以为当今圣上年幼就可欺,你此时收手罢了,如若不然,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!”

“哦?是吗?你难道就不相信,我陈炎能让那个废物一辈子做我的木偶?”

“呵呵,只怕你高兴的太早了!”

此时,陈炎派出的密探回来了。

“启禀首辅,冷尚书……冷护民一家大小已经全部缉拿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

“冷家大小姐,冷清寒不见踪影了……”

陈炎的眼睛里似乎要射出一团火焰,“说,冷清寒那丫头去哪儿了!”

“呸!”冷护民拼尽全力啐了陈炎一脸污血,“想找到寒儿,你做梦!”

原来冷护民早就料到陈炎要对他下手,早在一个月前就派了三名最信赖的家人乔装改扮,把冷清寒带往桂西。

陈炎在冷府遍寻冷清寒不得,遂假借皇帝——大夏太宗李景沅之子李绍之手,下旨将冷护民一家大小八十余口全部处斩于皇城之外。消息传到冷清寒的耳中,她年幼的心里埋下了向皇帝复仇的种子。

不过,诚如冷护民所说,当朝小皇帝李绍虽然只有十一岁,可是他却是人小鬼大,朝中之事一切尽在他的眼底。神火营统领周勋与陈炎政见不和,他手握兵权,陈炎也奈何不了他,只能处处提防。李绍就趁机暗中拉拢周勋,随后通过周勋的关系联合户部尚书夏文懿、兵部侍郎武昌鹤、羽林军四品统领刘馥阳,在陈炎五十大寿那天,出动神火营3000人,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之拿下,并囚禁在死牢之中。

陈炎被捕下狱,李绍重握大权,宣布大赦天下,重整吏治。但是,他心中有块小疙瘩,那就是当年因他而惨死的冷护民一家,他不止一次地不顾大臣劝阻,以天子身份祭祀冷氏宗族,总觉得这是因他而起的祸事。

在听说冷护民的女儿可能还在人世时,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:找到她,当面请罪。

景和十年,21岁的李绍以巡查桂西边境为由,出宫南巡。然而他却自己带了两位亲信,乘快马往桂西去。朝中事务,交给了弟弟晋王李裕。

十年间,冷清寒也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,只是她的脸上从来没有笑容,或者说,她从来没让人看到过自己的面庞,人们看到的只是那永远都舒展不开的眉头。

曾经有个小流氓想要调戏她,结果还没近身,就感觉脖子上抵了个什么,低头一看,一把反光反的自己眼睛都睁不开的宝剑冷冷的贴着自己的脖子,吓得他当场跪地求饶,冷清寒也只是冷笑一声,一把将他踹开。

“十年了,狗皇帝,你还是来了。”

三个月后,皇帝的銮驾自国都应天抵达桂西府。

“哎呀到底是皇帝的车驾,气派。”“你说皇帝去哪儿不好干吗来桂西啊。”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我们桂西紧挨着安南,中间就一个平南关呐。这两年安南又不老实了,皇帝一来,那不是天威降临嘛。”

人群正议论着,突然,三枝利箭直扑车驾,正在引路的晋王李裕眼疾手快,拔出佩剑挡住,高呼“护驾!”

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出,手中的幽兰剑直扑中间的马车,“轰”,车厢被劈成两半,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。

“众军听着,拿下刺客!”

“该死,这个狗皇帝居然会这招!”冷清寒刺杀不成,只能先行回撤,她早就练就了一副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,饶是大内侍卫身经百战,也没能拦住冷清寒。

回到江边寓所的冷清寒,眼泪哗哗直流:“爹,女儿无用,没能杀了那个害死我们一家的罪魁祸首,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,为您,为我们冷家报仇好吗?”

“什么声音?”,早就练就了一副好听力的冷清寒止住哭泣,擦了擦眼睛,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。

一个身穿淡红补服的年轻人,在两个黑衣人的陪同下骑着一匹枣红马来到此处。

“陛呃不公子,我们已经到了桂西境内了,歇歇吧。”

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有点累了,正好前面有个茅屋,走吧。去那里讨口水喝,这一路渴死了。”

眼见三人向自己这里来了,冷清寒立刻警觉起来。

李绍来到门前,上前轻轻敲了敲门:“小可李十七,路经贵处,乞水一碗,不知院主可在?”

“吱呀”,门开了,一个脸上蒙着薄纱的姑娘出现在他的眼前。“三位,是路过的?”“正是,我们从应天来的。”

“又是应天?”冷清寒不由得更加警觉起来。而李绍则瞪了那个搭话的侍从,随后笑了笑:“呃。。。正是,我们从应天来,寻找一位故人。”

“既如此,有客来临,岂有不迎之理,诸位请吧。”“多谢。”

三人在堂屋内坐下,李绍环顾四周,只见一把宝剑悬在堂屋中央,下方是个烛台,不禁问道:“敢问姑娘,可是习武之人?”

“略通。”“此剑亦是姑娘之物?”“是家父留给小女的。”“令尊现在怎样了?”

……

“姑娘恕罪,小可嘴拙。”李绍暗想到:自己别是戳着人家的痛处了。

可笑自己也有痛处,却不知照顾到他人。唉,想那冷清寒也是,我不为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,也不知道这十年她过的如何。

“公子,请用茶。”

李绍端起茶盏,闻了闻道:“这茶加了当归?”

“不错,十年前我就这样泡茶的。当归,当归。盼望先父归来。”

“令尊可是为国捐躯了还是?”

一说到父亲,冷清寒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冷酷,恰如其名。把李绍看的浑身不自在。“是,被昏君佞臣,联手害死……”

这话让李绍一个激灵,差点没拿住茶盏,难道朝中还有股力量自己没能铲除?

而冷清寒也察觉到了,不由得更加对他产生了怀疑:“难道这个人和父亲之死有关?”

“请恕小可之罪,但不知,令尊尊姓大名?”

“吏部尚书,冷护民。”

“轰隆!”恰如一声炸雷在自己耳边响过……李绍只觉得一阵天晕地转……

“公子,怎么了?”冷清寒冷冷问道。

“无事,只是,想起一些旧事罢了。”他让两个侍卫先出去,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,突然盯着冷清寒道:“姑娘可想听一个故事吗?”

“哦?难道公子也有难言之隐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十年前,在朝堂上出现了一个呼风唤雨之人,其名陈炎。为了稳固自己的根基,他把与他作对之人,全部一一铲除。”

“吏部尚书冷清寒,因不肯与之同流合污,被捕下狱,惨遭酷刑。而这一切,有一个人本可以阻止,可惜因为势单力薄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护民带着那份忠贞,含恨九泉。”

冷清寒的手在颤抖,父亲的死状她想都能想到,每当此时,她就更恨那个狗皇帝是怎样的是非不分。

“陈炎狐假虎威,借此人的名头将冷尚书一家处斩……”

什么?不是皇帝动的手?冷清寒只觉得有些蹊跷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,为什么知道父亲的死因另有缘由?

“此人,就是当时刚刚即位的小皇帝李绍。他知道自己无法镇住陈炎,只能暗中培植势力,同时明面上作出软弱无能的样子来麻痹陈炎。终于在景和五年,他下旨将陈炎逮捕下狱打入死牢。”

“皇帝之所以不肯立刻处死陈炎,是打算在找到冷尚书的血脉后,当着她的面亲自下旨将陈炎处斩……”

“你到底是谁?!莫不是皇宫的人?!”

冷清寒突然拍案而起。“姑娘这般反应,若小可所料不错,姑娘正是冷尚书的千金——冷清寒吧?”

一道寒光逼来,冷清寒拔出佩剑指着他:“是又如何!你既然知道了,就别想活着走!”

门外的侍卫刚要进来,李绍突然大吼:“谁敢轻举妄动,死罪!”随后转头看向冷清寒,“既如此,小可也就不隐瞒了。小可,李绍。”

这声音恰如五雷轰顶,震的冷清寒不敢相信。杀父仇人居然敢自己送上门,不过她还是不相信,道:“你说你是李绍就是李绍了?”

李绍默然,从怀中取出来一块玉佩:“这是用宫里的天潢玉牒所刻,你对着小可看看,是不是一个人。”

冷清寒接过,仔细看了看,随即眼中流露出凶光:“好,好,今日你想死,本姑娘成全你!”

李绍长叹一声,幽幽道:“我是该如此下场,为我的软弱付出代价。冷姑娘,请吧。”

言罢,他突然面向香案,扑通一声,跪了下来。

“冷尚书,李绍无能,未能保住尚书阖家大小。今日愿当着尚书的面,死在冷姑娘的剑下!求您做个见证!”

“住手!”门突然被踹开,晋王李裕带着一拨大内侍卫冲进来,“冷姑娘,你先住手!”

“十八弟,谁叫你来的!”李绍冷冷地盯着李裕,“皇兄,你没事吧?”“你先出去。”

李裕不听,转向冷清寒道:“冷姑娘,你先冷静些。当初杀冷尚书一事,的确不是皇兄的本意……”“你住口!”冷清寒此时已经是满眼泪水,“是,纵使不是他的旨意又怎么样?他为了自己能出人头地,为了自己能夺回大权,赔上了我冷家阖家性命,冷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吗!?”“可是若无陈炎,皇兄也不至于如此啊!”不等冷清寒答话,李裕一挥手,两个大内侍卫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来,此人正是陈炎。

“冷姑娘,你真正的杀父仇人在此,请动手吧。”

陈炎看了看眼前这个已经是一副老态的恶魔,再看看旁边这个满脸冷静的小皇帝,踌躇良久。

“嗤”,陈炎只觉得一阵透心凉袭来,冷清寒冷冷地把剑刺入他的心窝,一搅,一拔,一股鲜血喷涌而出,打在了冷清寒的一身白衣之上。一干皇宫侍卫无不骇然,饶是见过这样那样的血腥场面,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女子,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。冷清寒却像没事人一样,又在陈炎的尸身上捅了几下。

“好了,冷姑娘,十八弟,还有你等侍卫,都先出去,留下纸笔。”

众人刚要说什么,李绍突然怒目而视:“朕的钧令,你等也要违抗吗!?”

众侍卫立刻喏喏而退,李裕虽然不放心,但也只得退出。冷清寒量他也不能在这儿搞出什么名堂,便也退了出去。

“通”……

过了一会儿,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吓了一跳,李裕最先冲了出去,只见李绍一头撞死在冷护民的灵案前。“皇兄!——”李裕冲上前,一把将他扶住,但是李绍脸上的血色正在快速退去……

侍卫发现了桌上的字,拿起一看,脸色大变:“圣上遗诏!”

在场的人除了冷清寒立刻跪下候旨,侍卫看了一眼冷清寒,也大概知道她正是让圣上心怀愧疚之人,并没有为难她,便大声朗读:“制曰:朕自继位伊始,朝事无能,致令佞臣当道,更兼忠贞之士因朕而死,十岁以来,每思故事,茶饭不思。今朕终可自裁以谢我朝忠贞之士,实幸事哉!现朕诏谕卿等,望速平安南以除边患;朕之尸身就地安葬,不必葬入皇陵,以免玷污列祖列宗;朕膝下无子,皇弟李裕,仁孝天植,上尊祖训下顺群情,朕入九泉后可承嗣大统。望速行之!景和十年九月初六。”

一众人都沉默了。

冷清寒更是备受震撼,她没想到自己的仇人竟是直接前来赴死的。才止哭不久的她,眼泪突然又喷涌而出。她突然觉得心中像失去了什么一样,空落落的。“晋王殿下,不,陛下。”她慢慢抬起头,看向李裕,“大行皇帝的后事,就由臣女一手操办吧。”

两天后,一座新坟立在骊江边,李绍就安详的躺在其中,身边是冷清寒的那把幽兰剑。现在,就麻烦他带到地下,交给父亲吧。

同日,集结完毕的大夏桂西镇府军、扫南军共计十二万人,自平南关出击,以陈炎余党毒死当朝皇帝逃亡安南为由,只用了三天就打到安南国国都,宣布建立交芝郡,归属桂西府。

李绍的一缕头发被带回了应天府,连同他生前所用的物品,一并葬入思陵。群臣奉圣旨尊李裕为帝,改元弘烈。

骊江边的茅屋,荒废了。但茅屋边的那座孤坟却不孤独,每年的九月初六,都会有一个黑衣的女子来此扫墓,坐在坟前,静静地看着墓碑,一言不发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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